小说《病 人》

    一个人，瘦骨如柴，面容憔悴，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坐着发愁、苦恼。已经是癌症末期，无救。

他不想这么早就离开，才刚满56岁，看着儿子结了婚，有了孙子，还没等到孩子孝顺呢？就一走了之，心不甘哪！但在医院这一个月，花销真是如流水一般，又做了几次化疗，多少年积攒的养老钱儿很快就光了。

家人的意思，能多活一天是一天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家里活遭罪。再说村里也没有这么干的，传出去，让人笑话，只能尽人事，听天命了。此时，家人正在为他的治疗费奔波着，向亲戚、朋友借钱，哪怕平时不来往的都只能厚着脸皮登门。能借的都借遍了，再借不到，就只能再把房子卖了。

儿媳知道他得这个病后，反对继续治疗，认为这是个无底洞，无非还是个死。到头来还拖累整个家庭，就因为这和儿子翻脸，气得带孩子回了娘家。

他正想着，气愤地拍着大腿，“你说，这么倒霉的事儿怎么就让我赶上了呢？唉！”

旁边的病友也都劝他，“别恼了，现在都这样，又想挣钱，又不得病，哪有这好事儿？”

“哪个行业没有职业病啊！ 这个形式，谁也别怪，就怪老天不公吧！” 

他本来做桌椅生意，干了20多年了。早些年，自己喷漆，有了小规模后，也雇了几个人，仍是村子里的小作坊。前些年赶上形势好，赚了不少钱，给孩子在县城全款买了房、车。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大户人家，让人羡慕得很。

整个镇子全是和木器相关的行业，村里的同行就有二十几家，在当地县城是有名的富乡镇。别看经济发达，村子的环境却是一团糟，街道尘土飞扬、空气里弥漫的尽是刺鼻的味道。外面来的客户，一般受不了这味儿，时间长了，都想吐。地下水也早就不能喝了，河里的水也黑得发臭，饮用水要从城里买来喝。

这里的人，早就习惯了。为了能赚钱，过上舒坦的日子，他们没白没夜地干。加上这几年，买卖也难做，只能想尽办法。偷工减料，用劣质漆，为保证利润。他们普遍认为这就是做买卖的道儿！

20年前，村子里没听过得癌症的，自从木器行业兴起后，村里人开始有一些人得病，最后都是倾家荡产，还是难逃一死。到现在，有人得病，人们也都见怪不怪，不当回事儿了，倒是茶余饭后聊聊。他们认为谁家摊上谁家倒霉，也没有人选择转行或者离开村子。

想起一年前，他的朋友劝他，“你那边环境太差了， 别干了，搬到县城来吧。再干下去，挣得钱全得给医院攒着？” 他摆摆手，笑着说道：“不干这个，还能干啥呢？都习惯了。哪有这么巧，坏事偏偏给咱碰上，是不？不想这个，走一步，看一步吧！”

自从得了病，村里的人也传开了，纷纷议论着。有人叹气说：“你看，又一个倒霉的，这个家，完了。”

有人气愤地说：“唉，医院吃人啊！”

有人说：“如今这世道，得病是早晚的事儿。”

也有人幸灾乐祸：“活该，谁叫他一年挣这么多钱，又买房、又买车。平时，看他人五人六的，说话也牛气，都是自己作下的。怪得了谁！！！” 人们各怀鬼胎，对于他的病似乎都有自己的看法。

亲戚们知道他病了，家人可能随时来借钱，都避而不见，不想招晦气；有的亲戚，直截了当地就说没钱；有的劝家人，能治就治，别到最后死人让活人受罪。

儿子吃了多次闭门羹后，最后无奈地说：“现在的人啊，都变了，平时笑呵呵的，甚者拍着胸脯说用钱的时候，随时言语，怎么到真用钱的时候，都躲得远远的？”

实在没辙了，儿子低价卖掉了房子，媳妇儿因为这也离了婚，孩子也跟了女家。没几个月，他最终还是去了，临死前还一直嘟囔着：老天不公啊，为什么让我摊上啊！

家里大变了样，存款没了、房子没了、儿媳妇孩子也走了。只剩下儿子和母亲相依为命，外边还欠了不少债。为了还钱，儿子接替父亲，又干起了老本行。儿子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：不管我挣多少钱，都是给医院攒着！

村子没因为少一个人有变化，人们还是各干各的，一如既然地忙碌着。只是人们茶余饭后议论地对象又换成了另一个人！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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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序：

    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我想努力写，写好。然后可以发表，也可获得些经济来源。

      我不是作家，不知道作家要达到什么水准！ 两个孩子的家庭的确需要实质的东西来支撑，精神食粮也是在物质满足基础上才可以真正追求的。

      不知道，坚持写作，是内心源于的热爱，还是愤世嫉俗，为不公呐喊，还是什么？ 很矛盾， 也许都有吧！如果有一天， 当人们不再仅仅为食物奔波， 有了自己的权利。我可以不用再写了！ 

      我不是文人， 却有一颗不平凡的心！

【编者语】小编笔名“红磨坊”，偶尔写些小说，散文类原创文字，发表在公众号“洞中有洞”。当下环境越来越逼仄，希望朋友们加小编个人微信：L946056787，防失联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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